辛楠一开始只能笨拙地舔舐他的嘴唇,像牙牙习语的小孩,努力学着影视剧里的桥段。魏寅似乎对她生疏的吻很是受用,随后伸手绕过她的后颈,捧住她一侧下颚,轻柔地在唇上落下吻,耐心地撬开她的唇齿。辛楠一开始会忍不住逃,他便一点点引导着她的如何不再抗拒他的接近,甚至迎合缠绵的舌。他们亲吻了很久。直到她感到缺氧无力,支撑身体的手臂发麻脱力,整个身体猛然坐落回了副驾,魏寅低笑着倾斜身体,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,方才耐心的吻忽然沾染了不容退缩与质疑的急切,辛楠几乎溃不成军,她忍不住蜷缩起右腿,膝盖抵在了副驾前的储物箱,右手五指深入他的发丝。他吻得越深,她便越感到浑身无力,胸口宛若钻进一只软体冷血动物,胸腔里一牵一引的痛。小腹起伏的呼吸包裹着潮起潮落的热,顺着胸腔从喉咙溢出细微的喘息。“唔!”此时她听见车外传来噪杂,她一边推挤着他的胸口,一边起身分出一只手去摸自己的手机。她摁亮屏幕,发现自己的手机通知栏也被各个群聊霸占了消息。23:59。辛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除夕,外面的人们开始倒数进入新年。“五!”“四!”“叁!”“二!“一!”“新年快乐!”就在手机时间跳到00:00时,她似乎瞥见一句“来自赵泽新的消息”。还没来得及细看,一双手就这样抽走了她的手机,摁下熄屏键后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后排的座椅上。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抗议,就被男人一把摁回到了座椅上,又是一个吻。后来的电影具体讲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,每每当她像是只酣足的小兽瘫在皮质座椅,他总是会俯身挡住银幕的光线,再次捏住她的下巴吻上来。她口齿不清说“电影、电影”,却只听见他鼻腔漏出气丝笑音,然后温柔地揽住她的后脑勺,口腔里溢满桃汁的气味,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肤,痒得她忍不住发笑。离了他的嘴唇,用脑袋摩挲着他的脖子,忍俊不禁,两人像是交颈依摩的鹿。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耳垂,然后再一次吻了上来。她都要被亲迷糊了,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拽着他的衣领,头脑无法思考,却还是本能地伸长脖子去够他的唇。辛楠对于他没完没了的吻试图表达过不满,没想到话刚开口又会被他堵进喉咙,最后又如顺水之舟滑落身体,放弃挣扎。没有什么比这还要暧昧。两个自始至终没有提过“爱”的人,却在狭小昏暗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亲昵的举止,就像克林姆特画中的那悬崖一吻。这里就好像不可靠岸的船,孤立世界后,在夜海永无止境地漂泊。辛楠后来都感到困倦,迷迷糊糊要睡着时似乎听见他问她,“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狡猾?“她闭着眼睛翻过身,假装不曾听清。那天晚上,辛楠做了一个很沉的梦。梦见她回到了高中。似乎是一个夏天,几乎所有学生都穿着单薄的蓝白短袖校服,挤在空调失修的机房里上微机课。辛楠坐在最边缘位置,窗外绿影金沙随风在皮肤上落下斑驳的影子,身边同学昏昏沉沉地听着老师将最基础的python基础编程——prtprtprt。她偷偷破开了学校防火墙,不用再受老师屏幕展示的控制,随心所欲上网搜索网页免费小游戏。色情广告网页见缝插针地贴在每一个鼠标有可能降落的地方,偏偏关闭的x按钮又学尽了乱臣贼子的“狡兔叁窟”,捉摸不定。辛楠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如牛皮癣般的广告,视线自动屏蔽那些画面,面无表情地用鼠标玩着围棋游戏。没有空调的平原之夏要比想象中还要炎热,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,却还是聚精会神地计算着下棋路数,完全分不出精力去注意围棋之外的事。她征吃白子,一路围追堵截,将白字逼近棋盘一线。只要再落下一子,她便能让白棋自入虎口断气。忽然,她感受到身后的风变得不再滚烫,自己的身体被一片阴影笼罩,下意识抬起头,才发现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白衬衫男人正面无表情低头望着她。是魏寅。可在梦里,她结结巴巴叫他“老师”。辛楠连忙摆弄鼠标试图关闭网页,却不小心摁到了一则广告,电脑屏幕立即被弄玉偷香的男女占据,满屏欲态红润,却怎么也关不掉。太阳在背,她心虚地看着屏幕里的色情广告不敢回头,只觉得浑身发热。“你在看什么?”他明知故问,似乎是刻意要让她难堪。辛楠咬咬牙,“围棋。“男人在她的头顶发出冷笑,“你告诉我,这是围棋?“自知理亏她不敢看他,也放弃了辩解,咬紧嘴唇不讲话。下一秒忽然抱起她的腰,将她翻了个身,她面朝自己坐在微机房的电脑桌上。辛楠惊呼一声,正想要逃,被他伸手攥住了手腕。他俯身逼近,低着声音质问她,“我再问一遍,你在看什么?”男人的呼吸在她的脖颈之间,结实的手臂就这样拦在她的腰身,挽起的袖子露出小臂漂亮的线条。辛楠张望四周,才发觉教室里的学生全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,只剩下黄昏绸缎般的光影落在她的肩膀,楼下学生的嬉笑声飘进窗户,真实得不像是梦。她感受到一阵风,西南故土温柔的气息扫过她的鼻尖,窗口的白色纱窗扬起,遮盖住了她与他的身体。她下意识闭上眼,却感觉唇间覆上一道温度,和缓地侵入她的呼吸。纱窗落了下去,拂过她的头骨,他的肩膀。屏幕里的色情广告愈演愈烈,她想,或许她永远赢不了那场必胜的棋局了。索性,辛楠抱紧的脖子,双